2011年5月30日 星期一

方濟電影院幕後特輯(1)

「方濟電影院」有別於一般的電影播映與欣賞,而是個期待讓參與者能夠進行對話、思考、討論的活動。像這樣的活動這對靜宜大學生態學系來說是個特別且富有意義的嘗試,當然,這樣的期待也為活動的主持人們帶來了許多挑戰與壓力。因此,在活動籌備之初,我們為了鼓勵學生們踴躍參與,所以安排了學校活動裡常見的抽獎,讓參與六次活動以上的學生就能夠有機會把活動紀念品帶回家。

但老實說,安排抽獎活動很簡單,至於如何能夠準備富有意義的禮物,這就又是件令人傷腦筋的事情了。在經歷了一陣長考後,我們決定採取應該是最有誠意的「手工」製作方式來準備這份禮物,於是便出發前往苗栗三義的「鴨箱寶」木鴨工廠彩繪動物形狀的木雕。

之所以會選擇鴨箱寶,除了是因為他們的整套彩繪活動已經十分成熟外,其實鴨箱寶這座工廠本身的故事與本學期的「方濟電影院」活動主題也是息息相關的。

2011年5月25日 星期三

動物權利合理嗎?足夠嗎?──一個循著台灣脈絡進行的反思

文╱蕭戎

■ Photo by Dominique Sanchez on Flick.com(CC:by)

前言

要在台灣社會談論或主張動物權利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究其根本原因,這並不在於我們從表面上所說的「台灣人缺乏對於動物的關懷」而已,而更是因為社會大眾對於「權利」的認識其實是相當地有限的。是的,從歷來種種社會現象裡、我們能夠知道,台灣民眾對於人類的權利的認識常常都是殘缺而扭曲的,人們常常踐踏與侵害他人的權利而不自知、又或者以為理所當然,於是,又遑論動物的權利呢?

當然,這種毛病並非只是台灣人所獨有的,因為就連許多外國知名自然科學家與民眾都也會犯上這種毛病,以致於他們常常是太過輕易地把「權利」當成口頭禪而與「動物」連結起來。甚至還有很多人也會誤將主張功利主義的Peter Singer的「動物解放」與「動物權利」連結起來,逼得Singer本人還得為此做出澄清:「〔說〕動物解放的是建基於權利──特別是建基於那拓展到動物身上的權利……這完全不是我的立場。我之所以很少談論權利,是因為權利對我的主張來說並不重要。我的主張是建基於平等原則,……我的基本道德立場是功利主義的。我在《動物解放》裡很少使用權利這個詞,我也能夠非常輕易地完全不使用這個詞」(Singer, 1978:122)。

2011年5月24日 星期二

5/24:台灣物種保護的虛與實:從保護櫻花鉤吻鮭的實際案例說起

■ 環山部落國寶魚保育巡守隊

台灣櫻花鉤吻鮭是生存於亞熱帶的冷水性魚類,為冰河孓遺生物,僅存於大甲溪上游一帶。然而自1950年代中期開始,中部橫貫公路的開通、德基水庫與攔沙壩的興建,以及武陵地區極劇增加的人為開墾與活動,造成大甲溪上游的水質與環境重大的改變,櫻花鉤吻鮭的族群量也銳減,僅剩七家灣溪五公里的區域內仍保有櫻花鉤吻鮭野外族群。

櫻花鉤吻鮭的存續問題於1980年代受到政府重視,並開始投入龐大經費與人力進行人工復育,以期回復原有的族群量與分布。而隨著思潮的推進,政府保護櫻花鉤吻鮭的方式,也從過去、藉著政府部門單位來實施的菁英路線,逐漸走向與地方、部落合作的保育策略。

台灣自2000年開始,銜接上社區總體營造、生態旅遊、原住民生態智慧的潮流,封溪護魚頓時蔚為風潮,成為社區參與保育的新運動。櫻花鉤吻鮭的保育工作,也於2005年搭上這班專車,向著保育的新典範─社區保育前進。然而,政府與原住民部落為何、如何攜手護衛櫻花鉤吻鮭?這看似美好,也似乎頗具成效的保育案例中,究竟潛藏著什麼問題?遺漏了什麼反省?又能給予我們什麼借鏡呢?

5月24日方濟電影院的活動,將藉著台灣物種─櫻花鉤吻鮭的實際案例,進一步討論實踐物種保護的可能性。邀請大家一起來參與我們在5月24日晚上6:30的電影欣賞與討論

2011年5月21日 星期六

人算什麼?

■The Burghers of Calais。photo by na0905 on Flickr.com(CC:by

文╱鄒睿怡


我觀看祢指頭所造的天,並祢所陳設的月亮星宿,便說:人算什麼,祢竟顧念他?世人算什麼,祢竟眷顧他?祢叫他比天使微小一點,並賜他榮耀尊貴為冠冕。祢派他管理祢手所造的,使萬物,就是一切的牛羊、田野的獸、空中的鳥、海裡的魚,凡經行海道的,都服在他的腳下。耶和華—我們的主啊,祢的名在全地何其美!(詩篇8:3-9)


1.什麼是人?——生態問題的起點

為何我們對待非人生物或者自然的方式會出問題?究竟為什麼獨有人會造成環境問題?我們的時代太熟悉這些沸沸揚揚的議題,我們急著在熾熱的場子中選邊站,以行動表明自己捍衛家園的決心,卻不曾好好思考這些問題的根源成因是什麼?我們和自然、我們和自然中的生物之間的關係是什麼?如果人和自然的關係,真如科學所描繪的像是食物鏈或生態系統那樣單純的物質能量流動的關係,為何我們和自然的關係,不能夠自自然然地依循那樣的模式走?動物或植物都不會有環境問題,獨有人會有環境問題,人的環境問題真的只是「自然」的問題嗎?真如Nature’s Economy的作者Donald Worster所說,「在沒有超自然力量的指引下,對自然的科學解釋,事實上是我們的道德觀念剩下的為一泉源?」(Worster, 1977:338)

然而,Donald Worster的Nature’s Economy從始至終都是為了批駁錯誤的自然觀造成了現今的生態危機,亦即,人的生態危機根源於他的世界觀出了問題。科學或許能夠在最大的程度上提供人充分的自然知識,然而,作為一個信念、價值系統的世界觀,全然超出科學之所能。再者,對自然事實的科學解釋,並不使人真正地認識自己,採用某種科學假說為我們的自然觀或人觀,已不再是科學研究的範圍。倘若我們仍堅持要以科學知識作為我們的信念,「科學」就不再是科學,而成為一種信念或意識型態了。

就如同段義孚所認為,環境問題並非自然科學的問題,卻是「人」的問題,更精確地說,是「自我認識」的問題。因而他說「沒有自我了解,我們無能期盼堅持去解決環境問題,因它基本上是人的問題」(Tuan, 1974:1)。環境問題終究是人的問題——人對人、人對自然、環境的錯誤認識,人採取的錯誤自然觀、世界觀、人觀,造成了他和環境之間層出不窮的問題。

2011年5月19日 星期四

高原之心:轉變動物皮毛崇尚,成為參與式資源管理的歷史心態

文╱胡正恆(靜宜大學生態系助理教授)

雲南高原上販售的少數民族布偶

「生態人類學」的當代脈絡是從1960年代開始,在美國成立的人類學的「分支學門」。其所關注的主題包含兩個變項:「人」與「環境」。它探討人類如何在自然環境中擷取、利用資源乃至於分配其產出,並由而推動、延續社會的發展。從人類對自然環境(及其資源)的認識、觀念、價值,到人以特定的組合方式,去利用這些資源,都是生態人類學討論的範疇。人類學長久以來詰問著傳統西方對於「自然」與「社會」的互斥區分,特別是當這樣的刻板印象總是幽魂不散地潛伏在殖民政策、森林經營、農業科學、都市計畫,以及開發計畫之中。人類學跨文化的研究證明此一特殊的二元區分並非在所有時空組合皆成立。相反的,隨著生態危機的加劇以及生物科技的強勢應用,當代人群許多的「自然」態度更加滑脫於「刀斧未入」與「人文化成」之間。需要我們耙梳人之存在與物質環境間的多方交會,並對西方傳統以外的「自然觀」進行理論反思。

2011年5月18日 星期三

我們對《可可西里》的討論

主持人╱蕭戎(靜宜大學生態學研究所碩士)
活動討論記錄╱鄒睿怡、蕭戎

前言

位於中國西部的「可可西里」,其地理位置是在青海的西側,北邊與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相接,南邊則與西藏自治區相接。晚近成立的「可可西里自然保護區」即在可可西里的範圍內,其面積較後者來得小。即便如此,單單從佔地來看,這個保護區仍屬十分廣大,其長寬約莫就如同將台灣的寬度增胖一倍、再以90度橫放那樣。

而除了保護區面積廣大以至於對其保育形成了相當大的挑戰外,其平均4700公尺的海拔高度也同樣加劇了進行管理的困難,而這其實也就是《可可西里》這部電影一部分的故事背景。

《可可西里》主要是藉由一個欲報導當地巡山隊如何保育藏羚羊的記者的採訪過程、從而帶領著觀眾來認識這個保育故事的全貌。導演以緊湊的剪輯、對天候環境的描寫以及劇情的鋪陳,讓人們能夠在短短的八十五分鐘裡或許可說是深刻地、體會到這些巡山隊員所面臨的艱鉅挑戰。《可可西里》並不是一部要帶給人們一種「人與動物能夠共享美好生活」想像的、以保育為主題的電影,相反地,它是藉著血腥、暴力與悲哀的敘事,而在相當程度上直指著保育最最困難的一個部分:即我們該如何面對保育事件裡真正的敵人──人類,以及探問我們能夠、且如何能夠為保育做出什麼樣的犧牲。

“You shall not Steal”

“You shall not Steal”:
Theological Reflections on the Ownership of Nature

(A Brief Response to “Who shall be Praised? An Offensive Response to
the Documentary Film, Home” by Dr. Immanuel Chih-Ming Ke)

Prisca Ya-Chi Chiu

You shall not steal. (Exodus 20.15)

What do you have that you did not receive? And if you received it, why do you boast as if it were not a gift? Already you have all you want! Already you have become rich! Quite apart from us you have become kings! Indeed, I wish that you had become kings, so that we might be kings with you! (Corinthians 4.7-8)

W
e have experienced the wonderment of Earth and watched the Earth’s most amazing landscapes through the stunning visual portrayal of Earth, Home; however, “who shall be praised?” Dr. Immanuel Chih-Ming Ke asked. Dr. Ke paid attention to the subtitle of the book, Home: “a hymn to planet and humanity,” which seems to lay emphasis on an optimistic belief in human ability to change environmental crisis of present time; that is, according to Dr. Ke, human “wisdom and virtue to solve environmental problems brought by humans.”
Is it true that humans are capable of solving the problems? Is it true that humans shall be praised?

1
First of all, let us just ask several questions: How did the world come into existence out of nothing? What are the reasons for such a creation? Why are there full of living creatures? Why are there tress bearing plentiful fruits? How do we understand the fertile land which grows varieties of fruits? How do we understand rich and colorful creatures in the ocean? Everything exists in this world does seem to us a profoundest awe.

2011年5月10日 星期二

永續漁業?感受海洋之美

文╱夏石

■photo by Jeff Attaway on Flickr.com(CC: by)

前言

《The End of the Line》(魚線的盡頭)根據英國環境記者克洛爾(Charles Clover)的觀察,指出過漁現象就是當今海洋資源枯竭的背後主因,片尾的結語也呼籲了三個應努力的方向:1. 購買前請先問清楚來源、只吃符合永續標準的海產;2. 告訴政治人物尊重科學、縮減漁船數量;3. 請加入行動支持海洋保護區和負責的捕魚行為。中央研究院生物多樣性研究中心執行長邵廣昭老師亦撰文<過度捕撈 嚴重影響海洋生物多樣性>,刊載於環境資訊中心網站,佐證了這樣的說法。

延續前幾次針對人與自然關係的探索,《魚線的盡頭》彷若是海洋版的討論。類似於永續利用的概念,其實早在兩千多年前就有儒家學者提出,孟子曾云:「不違農時,榖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虌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孟子‧梁惠王上》)順應萬物生長的時序,不以細密的網子捕魚,山林中的材薪也須在適當的時節才能砍伐,如此一來,自然資源方能生生不息。荀子也說過:「草木榮華滋碩之時,則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絕其長也。黿鼉魚鱉蝤鱣孕別之時,罔罟毒藥不入澤,不夭其生,不絕其長也。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時,故五穀不絕,而百姓有餘食也。汙池淵沼川澤,謹其時禁,故魚鱉優多,而百姓有餘用也。斬伐養長不失其時,故山林不童,而百姓有餘材也。」(《荀子‧王制篇》)人適度地自我節制,不在萬物休養繁育之時擾其生息,方能使資源永續。

2011年5月8日 星期日

5/10:可可西里

是一場保護藏羚羊的戰爭,在盜獵者對利益的競逐之下,他們既無視於瀕臨滅絕的生物,也無視於保育人員的生命。而在這樣激烈的對決裡所必須面對的現實問題是:我會因為保護自然而做出多大的犧牲?而我又願意為保護自然做出多大的犧牲?

生態環境的保護在今日已然成為一個流行的名詞,對此,我們從幾年前快速竄紅又逐漸消退的「樂活」(Lohas)名詞便可知道,對環境保護與生態保育的肯認不再只屬於那些真正愛自然且關心自然的人們,它還擴及到了更廣大的群眾,甚至它也可以被扭曲成一種鼓勵人們加碼消費的噱頭,而在根本上失去了它的嚴肅性並弱化了那其實沈重的責任感。

電影《可可西里》或許可以對此做出一種激烈的提醒,即人們若要真正地關心自然與愛自然,那麼他們所要面對的常常可能不是浪漫美好或熱血澎湃的滋味,而總是必須對原本的生活有所改變與限制、有所犧牲、忍受痛苦。他們能夠看見一般人所難以見識的、這世界最黑暗的面貌,但又總要從那層次裡掙脫出來、給予更多的人希望,讓人們相信這世界仍有朝向美好改變的可能。對此,我們或許可以從《可可西里》這部影片得到更多更深刻的思考。

本週的方濟電影院與生態系學會「生態週」活動合作,電影播映地點將更動至任垣樓1樓120教室(藝術中心對面),邀請大家一起來參與我們在5月10日晚上7:00的電影欣賞與討論。


2011年5月5日 星期四

我們對《魚線的盡頭》的討論

主持人╱林文勇(生態學系助教)
活動討論記錄╱鄒睿怡

本次活動主持人林文勇引言,提及他因為從小住在漁村,因此對這部片深有感觸。關於這部影片的主題——海中資源的大幅銳減,文勇說,事實上他都有所經驗。因為他的故鄉是做烏魚子的,近年來也頻感漁獲量的逐年減少,而像是影片中所提及改捕撈為養殖,他們也曾經經歷過魚塭養殖。這部片子也讓他聯想到方濟電影院前幾次所播放的幾部影片。

而對文勇來說,相較於高等哺乳類動物,他會覺得,魚好像比較不會有高等動物那樣敏銳的痛感。當我們去回想《地球生靈》中其他動物——例如牛、羊——被宰殺的畫面,與《The End of Line》中魚被宰殺的血腥畫面相較之下,我們似乎對魚的被殺比較沒感覺。這是否讓我們容易對這樣的議題反應遲鈍?

2011年5月2日 星期一

當讚美誰? 觀紀錄片Home的觸怒性感想


video by NASA Goddard Photo and Video on Flickr.com(CC:by)

文╱柯志明

由空中攝影大師Yann Arthus-Bertrand執導的保護地球紀錄片Home,臺灣譯為《搶救家園計劃》(臺北市:行人文化實驗室,2009)。我不是很喜歡這個翻譯,我還是覺得直接譯為《家》更好,因為「家」的意義深遠。我已看了數遍,深愛這片子,並常為它宣傳。Yann Arthus-Bertrand從空中捕捉的一幕幕美麗地景實在令人陶醉神往,而人為的醜陋畫面也令人難忘,確實是「一部令人神魂顛倒的地球視覺刻畫」(a Stunning Visual Portrayal of Earth,影片的副標題)。我相信,美麗能激發力量,醜陋可以引發反省。這應是這影片能帶來改變的力量所在。

為了讚賞這部用心製作的佳片,以及回應它的良善美意與對地球的愛,我想提出觀賞後的部分批判性感想,好「觸怒」人去深思地球作為「家」的意義。